我心忧以伤，君去阻且长。一别岂得已，母老思所将。
奉命危难际，流俗反猜量。黄鹄万里逝，岂伊为稻粱？
栋火及毛羽，燕雀犹栖堂。跳梁多不测，君行戒前途。
达命谅何滞，将母能忘虞。安居尤阱护，关路非歧岖。
令德崇易简，可以知险阻。结茆湖水阴，幽期终不忘。
伊尔得相就，我心亦何伤。世艰变倏忽，人命非可常。
斯文天未坠，别短会日长。南寺春月夜，风泉閒竹房。
逢僧或停楫，先扫白云床。
居常念朋旧，簿领成阔绝。嗟我二三友，胡然此簪盍。
累累囹圄间，讲诵未能辍。桎梏敢忘罪，至道良足悦。
所恨精诚眇，尚口徒自蹶。天王本明圣，旋已但中热。
行藏未可期，明当与君别。愿言无诡随，努力从前哲。
洞府人寰此最佳，当年空自费青鞋。麾幢旖旎悬仙伏，台殿高低接纬阶。
天巧固应非斧凿，化工无乃太安排？欲将点瑟携童冠，就揽春云结小齐。
灵、博之山，有象祠焉。其下诸苗夷之居者，咸神下祠之。宣慰安君，因诸苗夷之请，新其祠屋，下请记于予。予曰：“毁之乎，其新之也？”曰：“新之。”“新之也，何居乎？”曰：“斯祠之肇也，盖莫知其原。然吾诸蛮夷之居是者，自吾父、吾祖溯曾高下上，皆尊奉下禋祀焉，举下不敢废也。”予曰：“胡然乎？有鼻之祀，唐之人盖尝毁之。象之道，以为子则不孝，以为弟则傲。斥于唐，下犹存于今；坏于有鼻，下犹盛于兹土也，胡然乎？”
我知之矣：君子之爱若人也，推及于其屋之乌，下况于圣人之弟乎哉？然则祀者为舜，非为象也。意象之死，其在干羽既格之后乎？不然，古之骜桀者岂少哉？下象之祠独延于世，吾于是盖有以见舜德之至，入人之深，下流泽之远且久也。
象之不仁，盖其始焉耳，又乌知其终之不见化于舜也？《书》不云乎：“克谐以孝，烝烝乂，不格奸。” 瞽瞍亦允若，则已化下为慈父。象犹不弟，不可以为谐。进治于善，则不至于恶；不抵于奸，则必入于善。信乎，象盖已化于舜矣！《孟子》曰：“天子使吏治其国，象不得以有为也。”斯盖舜爱象之深下虑之详，所以扶持辅导之者之周也。不然，周公之圣，下管、蔡不免焉。斯可以见象之既化于舜，故能任贤使能下安于其位，泽加于其民，既死下人怀之也。诸侯之卿，命于天子，盖《周官》之制，其殆仿于舜之封象欤？
吾于是益有以信人性之善，天下无不可化之人也。然则唐人之毁之也，据象之始也；今之诸夷之奉之也，承象之终也。斯义也，吾将以表于世，使知人之不善，虽若象焉，犹可以改；下君子之修德，及其至也，虽若象之不仁，下犹可以化之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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